第二天季攸腰好了点,握在沙发上看电视,顺手从茶几下摸出指甲剪剪指甲,突然想到一个月没剪指甲又长了,叫住正在拖地的蒋晴朗,让他过来坐下,帮他剪指甲。
蒋晴朗坐在季攸旁边,侧过身面对着他,看了会儿季攸不断晃动的发璇,然后低下头,薄薄的金属刃在自己指尖移动,他的呼吸有点变调,忽地捉住季攸的手一用力。
剪指甲不剪到手需要注意,弄伤也不简单,季攸及时错开,手一抖指甲剪就掉到地上,他强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按住他的手:
“你……不是才回去过吗?”
蒋晴朗瞟他一眼,季攸心里一跳,然后苦笑,蒋晴朗以前每天一半时间呆在那间屋子里,被自己压了一个月,弄得他在外面破了戒,好像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
“没事儿,”蒋晴朗语气淡淡的说,“就是有点儿……控制不住。”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指甲剪,放回茶几下面的盒子里,一闭上嘴,更加缺乏感,如同单薄的一个影子。
季攸发现,每次失控之后,蒋晴朗的样子就会特别冷淡,简直像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抽离似的。
季攸不说话,蒋晴朗也不吭声。就那么坐着,看了他半天,季攸抓住他的手:
“我帮你剪指甲,不会再剪出血的,还有,也不要弄伤自己了。”
他一只手往上,抚上蒋晴朗苍白消瘦的手臂。蒋晴朗往常夏天也都是穿长袖,但在季攸家,季攸看惯了,季兰视而不见,他难得的穿了件短袖,那些或新或旧的伤痕,有些已经淡去了,但季攸看来,无不鲜明刻骨。
“你不想看心理医生,我不勉强你,但我会看着你,你自己管不住我就帮你管住。白天晚上都会看着你,不会让你出去砍人的,所以,留下好好的手画完美的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