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讯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场,双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犹如见血的刀锋。

不显眼怎么成?那地宫左右还埋伏着他瞒过所有人偷偷训出的五千兵马,能引多少叛军,全看他们自个儿倒霉程度罢。

果然,兔子装久了总会憋不住咬人的。

……

避难之所在围场后山一处废弃地宫中,里头有早备下的粮果肉蔬,按着五百人的量,至少能支撑半年。

沈瑜林分到了一间石室,很小,一张床铺便占了三分之二的地界,好在里头开了天窗,虽冷些,却通风透气,也能顺着那脑袋大小的四方天窗瞧见一两颗星星。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沈瑜林靠坐在墙边,抱着用料粗糙的枕头,忽然想起初来此世的那一夜,他也是这般无力地看着老旧的房梁,唯一能做的事便是静静地呼吸。

从天窗灌进来的风有些涩涩的干冷,带着泥土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只觉得那风中隐隐约约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的脚已踏在了大晋的土地上,历史便不再是历史,纵然那些深刻的轨迹大体上仍旧不变,如江南贪墨案,如北夷大捷,如陈家兄弟封侯,如清查国库。但他还是很担心姬谦,不光是担心他能否即位,也担心他会不会出事。

时间是如此地漫长,天窗中那一小片天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如此翻过五日。

“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陈延玉捧着干巴巴的苹果啃了一口,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