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林低低一笑,双颊有些薄薄的红。

姬谦怔了怔,笑道:“你若肯日日对我这样笑,便是烧了全天下的琴,我也是愿意的。”

沈瑜林轻哼一声,道:“待你有了这般的权,肯对你笑的人也多着。”

姬谦黑眸一弯,薄唇边笑意浅浅,他一字一句道:“连寒,天下再无人似你。”

连寒是几日前冠礼上沈氏族老为他取的字,寒从辈分,连字意为同宗。

沈瑜林顿了顿,撇头,他虽没有应声,却也没有松开二人方才一路交握着的手。

☆☆☆☆☆☆

弦曾断过,也曾换过,音色有些不准,琴身有细微的刮痕,拆开琴板,里头积了许久的灰。

慧空坐在御台寺的禅房中,缓缓叹了口气。

良琴蒙尘,英雄无继。

当年那剑眉明眸,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可曾想过他打下的家业竟会败落到如今?

打湿薄巾,拧至半干,一寸寸地擦拭,连换了两遍水,琴中积灰方去。

慧空重组了琴,只觉还缺了什么,怔立良久,弯腰去拿床下包裹,斗笠微斜,纱帘半开,却是露出一张俊秀白皙的青年面庞来。

“你还是没变。”轻佻的声音打了个哨响,慧空看去,却是个灰布衣裳的中年人自窗口翻了进来。

慧空敛目,起身,双手合十道:“季小施主,别来无恙。”

季应泽笑容不变,声音里却带了些懊恼的意味,“我扮我爹不像么?为什么大师每次都能分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