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个宗师。

用剑的宗师。

我有些稀奇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挑粪。

他不光是一个人来挑粪,跟他一起的还有个中年人,穿着身苗人的衣裳,这在汉人地界并不多见,我以前见过的苗人大多是苗人的武者,基本上都是女子,苗人不大愿意本族的女子离家,能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很厉害的武者。

说实话,挑粪并不能算是个苦活,因为只要能够忍受脏臭,粪水一般并没有码头的麻袋重,而且怕洒,一个人只要挑两桶。

但这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宗师跑去给人挑粪的理由。

年轻的宗师脸色麻木地挑着粪,他挑粪的动作不算熟练,但用那双练剑的手做来倒显得很是平稳,不多时就挑了满满两桶粪水,用长长的粪勺担起两头,抗在肩上。

我要收回我先前的话,我发现我还真的不能算难,这个年轻的宗师才是。

他真的太难了。

我远远地望着他和苗人一前一后挑着粪桶离开的身影,一时之间很是怀疑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见识。

江湖上横行霸道的是连内气都没练出几道的半个普通人,挑粪的是宗师。

万老三自从亲眼看见我把大老板一行人赶走,就像是换了个人,比老仆还像老仆,鞍前马后地听我驱使,我虽然知道他也有些怕我跑了的意思,不过并不在意。

我指着年轻宗师离开的方向,问正拿着个拍子给我赶苍蝇的万老三,“那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你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