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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四点钟,春琴与几个女孩子回来了,廉价的香粉味飘进中原中也的鼻子里,连带三言两语。</p>

“我们自己生活已经很辛苦了,还要看着他们。”</p>

“孩子越来越多了,春琴,你不是才捡了一个小孩子?”</p>

“是个男孩儿,什么都不记得。”</p>

“但我们得帮助他们,我们活下来不也是因为前辈哺育吗?”</p>

“这是贫民窟的传统,孩子一代代就这么活下来的。”</p>

“说的也是……”</p>

“这样吧。”他忽然听见春琴姐的声音,“我带来的孩子,就让我来养育吧。”她疲惫而坚定,“强大的保护弱小的,成年的羊哺育小羊,我就是被这样养大的,我看见中也,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倒在路边,从内心深处感到迷茫,于是我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她带一声暧昧的红痕走到橘发孩子身边,后者赶快闭上眼睛装睡,他借皎洁的月光把她一身凌乱的衣衫收入眼底。</p>

[不能被春琴姐发现。]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p>

柔软的手掌放在自己头上,她慈祥地摸中也的额头,像是一名母亲。</p>

“要健康长大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p>

羊那时候并不是自卫组织,而是弱小者的结社,最大的人也就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他们偶尔会从街道上领来无所依凭的孩子,养育他们,即便只能提供过期的牛奶,这在贫民窟也是万分可贵的。</p>

在废墟上,善心浇灌出小小的花。</p>

平太已经在做苦力了,他跟香卉一样大,在港口做短工,抬行李,搬砖头,等偶尔回家时,他警告羊里面的小孩儿:“你们以后得报答我们,尤其是春琴姐他们。”他好像在叙述人世间的真理,语调却沉重莫名,“她为我们付出太多了。”</p>

大概也就是之后几天,中也意识到自己是有异能力的,年长的孩子对他们进行常识教育,他自己也懂得堪堪几百个汉字,却也能够教导一个字不懂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