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话题是怎么扯到一边儿的？］惠子有点迷惑，却还是点头了。</p>

“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他说，“跟从来没有见过面，未来也很有可能不会见面的人倾诉自己的想法，那些不想被身边人知道的想法，因为是告诉不相干的人，就变得很轻松了。”太宰说，“这是人的天性啊，就比如说如果你有件事自己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完成，在有下属的情况下，不都是推给不相干的人干的吗？”</p>

惠子又点头了。</p>

“你看啊。”太宰摊开手，“这世界上的事，基本都是一个样的。”</p>

惠子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但是仔细回忆回忆，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懂。</p>

太宰这人，给她的感觉，就跟他说的话一样，到处都是谜团。</p>

……</p>

“又有人死了。”</p>

才推开门一会儿，福泽谕吉就听见人议论。</p>

他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上四点三十分准时起床，无论是谁来看都是相当不得了的作息，但是在这栋宅院中，总有些夜间失眠的年长女人比他起得更早。</p>

他今天不到四点三十分就起了，原因是划破夜幕的一声叫，让他顿生出不妙之感。</p>

津岛修治忽然睁开眼睛，他把头从厚被褥中钻出来说：“又有人死了。”他以陈述句的口吻说，在福泽谕吉看过来的时候还冷静回望，“上次有人死时，她们就这么叫的。”</p>

津岛修治说得没错，又过几分钟，就有仆妇来了，看见福泽谕吉跟津岛修治乖乖地呆在屋子里，松了口气：“家里除了点儿事。”她尽量以轻松的口吻诉说，但潺潺溪流似的冷汗却出卖了她，“老爷让少爷在这里等。”</p>

话还没有说话，津岛修治就一矮身，从仆妇与门扉的空隙间钻出去了，他说：“我要去看看。”头也不回地跑了，福泽谕吉也没有阻止，只是津岛修治往哪里跑，他就跟到哪里。</p>

……</p>

津岛原右卫门的脸色很不好，上回死得是他的恩师，这次就变成了他的心腹，一手把他带大的老管家横死在自己的房间中，他死于睡梦中，但是死状凄惨，首级乱飞。</p>

津岛修治到现场时，甚至没有注意原右卫门铁青的脸，他也不想注意，即使名义上的父亲比死人还像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