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条新裙子上沾满了灰色的条痕和人为泼染的红色,就像一朵美丽的大丽花绽放在上面。
我就像一只雀跃的小鸟,在我的父亲身旁转了一个圈儿。
“父亲,你看我的新裙子。”
父亲看着我也笑得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笑,也是最后一次。
“是啊,新裙子!”
他又用力地抱紧我,用他粗糙的大手抚摸我的头顶。
“下一次,我一定让你离开这里。”
第二天,政府人员撤走,异能者接手贫民窟,那把椅子又坐上了一个人。
最近父亲一直教我如何辨认品质最佳的花朵。
他将山茶花收割,放在店门口出售。生机勃勃的花朵,给贫民窟带来了一丝生气。这里的女人甚至男人,哪怕是不吃饭也会买一朵放在床头。因为光是看着美丽的它们,就又可以活下去一天。
我捡起父亲当做废物扔在地上的山茶花,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妄图将花上看不见的灰尘吹掉。
就在这时,阿治从我家门口经过。我拿着山茶花奔跑出去,扯住他的衣角一把将花塞到他的手里。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花,一直注视着我没有说话。是因为阳光的缘故吧,他的黑色眼睛变成了褐色。
我记得我跟他说,“你叫什么呀?”是的,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太宰治。”
“那我就叫你阿治好啦。阿治,你找到那个东西了吗?”
“没…没有。”
他当时是这样回答我的,我记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说了一句非常俗套的话。
“不管遇到多可怕的事情,看到美好的事物就可以活下去,就如同这朵花。”
我记起来,那天我给他的就是朵白色的山茶花。
不可能的,那个烂人只不过是来嘲笑我的,嘲笑我最后居然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你要当我的男朋友吗?”
那个时候,大家很流行男女朋友的叫法。这样打架打输了,还可以有一个帮手。
阿治虽然看起来瘦弱,但身上还是有点肌肉。我因为父亲的缘故,没有人敢欺负。所以这种彼此获利的联结,是最恰当的。这是我对阿治是否接受友情的试探,最终我成功了。
阿治看着我,仿佛在看平生从未见过的东西。他嘴角轻微地绽起,褐色的眼睛里有了光。这种微笑母亲曾经教我多次,但我总是学不会。
难道这就是天赋吗?如果阿治选择当艺伎,肯定是会成为最美的花魁。因为他的笑比手中的白山茶还要娇艳,就像母亲推崇的大和抚子。
我仿佛看到一朵快要凋谢的花,它抬头看了一眼阳光又残喘活着。
“你要多笑笑。”
“好啊,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