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把杯子砸在地上呢,还是把水泼在汉尼拔脸上呢,这是个问题。

随着一粒灰尘都没有的皮鞋轻轻落在地板上,那笔挺高大的绅士离他越来越近,卫斯理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这个送命题,老老实实接过水杯,搁在一旁的茶几上。

“别担心,”汉尼拔却仿佛知道卫斯理的想法,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弧度:“只是水而已。”

他在斜对面的单人椅上坐下了。

趁这个工夫,卫斯理已经在长沙发上躺好,两眼看着天花板的方向,谨防异能失控时bào露自己的小秘密。

“好了,卫斯理,你知道威廉为什么这么早送你来见我吗?”

“……不知道,莱克特医生。”

卫斯理两手重叠放在胃部,但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放松。

“今天你似乎很紧张。”

卫斯理没有回答。

汉尼拔·莱克特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对方回答,因为很快,卫斯理意识到,那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种嘲笑。

他听见汉尼拔像低音提琴一样嗡鸣阵阵的嗓音回dàng在这个高雅到极致的房间里,不疾不徐,只是陈述着一个简单的结果,他道:

“威廉说你晚上做噩梦的时候,你的眼睛……它发生了某种变化。”

“……”

“我们都知道,那是种特殊的征兆。”

“……”

“卫斯理,你有什么话想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