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天我把家里的自行车卖了。”林永福低着头,红着眼睛,决定妥协了。
李先晨骂骂咧咧:“你大哥儿子娶不起老婆,你倒好,又买车又买缝纫机,臭不要脸,什么玩意儿。”
“不准卖,你要是卖了,我死给你看!”张玉琴原本是要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可她忍了这么多年,实在忍不下去了。
李银花和李先晨,丈夫的母亲和舅舅,这一对兄妹倚老卖老,一对不要脸的狗玩意!
她今天豁出去了!
张玉琴脸上抹着泪:“他们家要什么有什么?我们家有什么?我跟你累死累活这么多年,家里连个大件都没有,他儿子娶媳妇就花八百块钱彩礼,谁家娶媳妇花那么多钱。”
周围看热闹的村里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张玉琴嘴里说的这个理,确实是这个理,林大伯一家做得太过分,可架不住“清官难断家务事”,无论谁是谁非,也没有外人有资格来主持公道。
更何况,今天是人家林富家儿子带新媳妇回家的好日子,周围人不好说他家的坏话,怕结仇。
“其他那些老黄历就别在今天翻了,这两天侄子要结婚,这件事你们就做错了。”
李先晨道:“你们夫妻俩这么为人,怪不得生不出儿子,活该受穷受苦,连个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人一辈子就两件事最重要,婚礼,葬礼,你们想搞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偏偏要搅合侄子的婚事,害得他凑不出彩礼,歹毒心思!”
他的话说得尤为刺耳,年迈的声音,如同指甲划在墙上吱吱的声响,让人打从心底产生膈应。
林永福原本低着头,平日里挨多了骂,最近这个逼他,那个也逼他,他红着眼睛,猛然大喊一声:“是!我歹毒,我跟他家断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