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隔着帘子望向外面。
影子有了动作,抬起手,一巴掌拍在门框上,霎时,水渍浸透糊在门框间的纸,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掌印,“咯吱”,木门晃动一下。
可就在这道鬼影要推开房门时,放在桌上的迎春花蓦然变得香气浓郁,迅速扩散至整间屋子,更是钻进了床帘后,缭绕在桓慕珩的鼻间,舒缓他的情绪。
桓慕珩欲要起身的姿势顿了顿。
花香出现又很快消失,紧接着花瓣也一个接着一个的枯萎,边缘焦黑,自枝丫上脱落,门外的鬼影却也在这时发出一声尖啸,似乎惧怕着什么,随即离去。
桓慕珩皱皱眉,伸手掀开床帘,光着脚踏在地板上。
他的目光先是停顿在门框残留的掌印上面,然后,便注意到了桌上枯萎凋零的迎春花。
他走过去捻起一片花瓣,但泛黄焦黑的花瓣却立即在他的指尖破碎掉落。
“二爷。”这时候,陈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您没事吧?”
“无事。”桓慕珩道,眼神仍注视着花瓣:“陈三去了吗?”
“他去了,爷。”
“嗯。”桓慕珩淡淡应道:“你下去吧。”
“是,爷。”
……
祠堂里,简初柒与陈三相互对视。
陈三:“……你看我干什么?”
简初柒:“看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们爷叫你来哒?”
没错,确实是他们爷叫他晚上过来看看,因为广云道长今晚要在祠堂守灵。
陈三有些纳闷不解,来这一趟,爷难道是想让他亲眼见一见广云道长的能力吗?
可这不是已经确认的事情么。
“你怎么也在这里?”陈三/反问。
简初柒:“我来帮道长忙啊。”
陈三闻言,不禁嗤笑道:“你能帮什么忙,扯后腿吗?”
今晚的祠堂算是“热闹”,周顺的朋友们,吴二牛同行的三个伙计竟都来了。
广云道长端坐在吴二牛棺材正前方的蒲团上,耳边听着简初柒和陈三之间的谈话,心道,当然是帮忙对付吴二牛的鬼魂,别是我扯这小祖宗的后腿就行。
说实话,若没有简初柒在这儿,他心里没底,摸了摸怀中一沓厚实的符纸,心下这才算安定。
周顺的朋友们今晚之所以在祠堂,是因为广云道长言明,吴二牛的鬼魂会继续害人,周顺是第一个,他们就排在后面,逃不掉躲不过的。
即便他们白天给吴二牛道了歉,但冒犯冲撞已经造成,不是道歉,鬼就要接受,得罪鬼魂,尤其是横死的怨魂,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吴二牛的鬼魂害死周顺,阴气大涨,如果不加以重视,今晚必定会多死几个人。
广云道长让他们都来祠堂待着。
周顺的朋友们窃窃私语。
“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天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