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的思绪从未像现在一样混乱过,大抵从入仕开始,他就已经很久未曾这样了。
以至于他看见眼前的画像,好似还能想起那时在青州之时的场景。
他那时因为父亲之事,沉默寡言,眼睛看不见,嘴上也一点都不想说话。
可那个救起自己的小姑娘,总是甜甜的喊着自个“哥哥”。
即使得不到回应,她每日仍旧是在口中絮叨很久。
他坐在破旧的被褥之上,眼睛朝窗外的光亮看去时,她的小手就会柔柔搭在自己的眼睛之上,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哥哥眼睛受伤,不能看太强的光。”
从前的这些道理,她也说过不好,可唯有这次,陆砚瑾忍不住笑出来。
她能有多大,竟还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
是以,他头一次在她面前开口,“你懂的倒是多。”
开了这一个口子,她就好像看到什么新奇玩意一样,不停同他说着话。
他仍旧是不愿开口,可小姑娘没有气馁。
然而直到某天,他一觉醒来再也没有看见听见小姑娘的声音。
后面的事……
陆砚瑾揉着眉心,一个不慎,他不仅落入从前的回忆,竟还快能睡着。
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是。
陆砚瑾能想到的只有这般,那时日子清苦,她也并不富裕,纵然眼睛看不见,陆砚瑾的耳朵却能听见,她总是饿着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