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瑾不轻不重地将杯盏放下,语调之中尽数都是平静,然而这股平静却让人害怕,“本王想听的,不是那些。”
芸桃仍旧是不懂,她说了苏妧当初为何会落江,这难道不是陆砚瑾想要听的?
陆砚瑾的手不轻不重地敲在桌面之上,手撑着下颌,“阿妧在寺庙中,过得如何?”
芸桃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原来王爷想要听的竟是这些事。
她咬下唇瓣,若是可以,她当真不愿回忆起那时的事情,可眼前的陆砚瑾明显是想要知道的,于是芸桃缓缓道:“那时去到寺庙中姑娘大抵是受了风寒,又因一时情绪不好,起了高热迟迟未退。”
陆砚瑾放在膝上的手骤然收紧,他没有打断芸桃的话,让她继续说下去。
芸桃道:“高热一直不退,奴婢想要寻大夫给姑娘,但是守卫却说奉了您之命,任何人不得下山,也不得给姑娘寻大夫,然后姑娘就来了月信,不,当初姑娘定然已经是有了身子,奴婢实在没办法,守卫才下山去带了两副药回来,只单单只是两副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姑娘仍旧是那般。”
她说出这些话,压下心中沉重的石头才好似轻了一些,然而每每一回想,还是忍不住地心惊,“那些药我只知是退高热的药,却不知对孩子有没有损伤,姑娘当初,想必也是猜到一些,才会孕中郁结。”
陆砚瑾在原处坐了很久,也待了很久,厅中的炭盆中逐渐没炭,房中冷了下来陆砚瑾也并未离开。
芸桃早就已经离去,可陆砚瑾想到芸桃说的话,眼眸一闭上,眼前浮现的就全部都是苏妧脸色惨白的模样。
那般地脆弱,就好似随时都会离开。
所以她孕中的情绪一直不好,不仅仅是因为在他这处,还是因为,当年她认为是自己伤了岁岁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