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衣领把那个突然跳海的神经病拖回岸上,忍无可忍道:“你是不是有病?!”
这片海岸没有沙滩,只有散乱的碎石,浑身湿透地躺在那上面的感觉并不好,但是雨宫清砚吐出一口咸涩的海水,还是没有起身。
他静静地望着天空,只觉得那片天过于狭窄,就像那片海一样。
镜片上沾着水珠,于是视线自然而然地带着模糊,他厌恶这种经过折射后才映在视网膜上的画面,现在则更加清晰地认知到,这个世界有多么虚假。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小腿,他知道那是一双黑色马丁靴,但是他懒得搭理。
头顶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没死就给我起来。”
“琴酒,我早就说过,不要穿这身衣服。”
琴酒“啧”了一声,这句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对此他也有着一个固定的答案:“与你无关。”
他又踢了踢躺在岸边装死的家伙的小腿,催促道:“玩够了就起来,该走了。”
“我说过不止一次,但是你不听。”
琴酒做了个深呼吸,但是目光落在那双看不清的眸子上时,还是止住了话音。
被海水浸湿的浅灰色的发丝紧贴在额头上,夏末秋初,海水带着刺骨的凉意,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泡太久了,那人的脸色和嘴唇都有些发白。
那副样子本该很狼狈,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仍旧淡然,让他想起了那个为他破了局又举着枪说要做他同事的人。
沾了血的浅灰色的长发,平静的表情,转过头的那个瞬间,比起漆黑的枪口,他更先看到的是一双不起波澜的绿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