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威士忌不再开口,于是客厅彻底安静下来,似乎连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的流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时间的流速仿佛被无限延长,可能只过了一分钟,也可能已经过了十分钟,站在茶几旁的那个青年终于动了起来。
雨宫清砚看着那双蓝色的眸子逐渐降落到与自己平视,又继续向下,直到眸子的主人单膝跪在茶几与沙发中央的位置。
他不是第一次从这个视角去看苏格兰威士忌,也不是第一次抬手去触碰那人微微上挑的眼尾,这场游戏开始的第一天,那抹蓝色的向下移动代表着妥协,但是今天却完全不同。
那不是在示弱,是在尝试更换另一个视角去看他。
于是他也大大方方地任由那人去看。
诸伏景光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想要什么,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想让他懂什么。
麦芽威士忌、或者说那个名为雨宫清砚的男人,他不知道那个人是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但是回避和退让不是那个人所期待的。
“你今天……”诸伏景光微仰着头,少有地主动去直视那双透明镜片后的眸子,缓缓将那句话说了出来:“你今天似乎只说过问句。”
麦芽威士忌的身体向前倾了倾,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再度被拉近,连带着镜片上的一粒灰尘、镜片后眼底的青黑色都分外清晰起来。
那人轻笑:“是吗?”
诸伏景光没说话,那是个问句,但是在声音响起、彻底陷入那双深绿色的眸子的那一刻,他恍惚间将那句话听成了陈述句。
那是个陈述句,他想,那一定是一个听起来像问句的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