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看起来和三年前一般无二,甚至连发丝的长度都没有任何改变,用着熟悉的表情和口吻对他说着一些熟悉的话,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遗失的那三年时光没有在雨宫清砚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过去的并不是三年而是短暂分别的三天。

他在前往那个废弃车站之前就向上级汇报了这件事,后来也在上级的许可下把那个人带回了家,甚至带到了警察厅。

他们与组织的拉锯战仍旧在继续,曾经身为麦芽威士忌的雨宫清砚重新出现,谁都说不准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影响局势的举动。

诸伏景光将与雨宫清砚共处一室视为一场任务,却总是会看到更多超出任务范畴的东西,而那个人越是没有发生变化,他就越能清晰地认知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三年前他告诉自己,雨宫清砚终有一天会离开,不要试图抓住风,这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三年后他依然这样提醒自己,雨宫清砚只是随着心情短暂停留,不知下一秒是否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要误以为自己能够让那个人留下。

他用了三年时间才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平衡的状态,把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压缩到最小然后尘封到记忆深处,再将那些仿佛已经刻在骨骼里的习惯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一点打磨至光滑,努力开启一段崭新的生活。

当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的那个瞬间,仿佛过去三年所有的努力和克制都烟消云散,他失手打翻了手边的杯子,但是那种掺杂着惊喜的慌乱在重新见到那个人的那一刻一并化为了一层新的枷锁。

理智刹那间回笼,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不能消耗第二个三年去走三年前已经走过的那段路。

他会在那个人不看自己时看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也会在那个人看向自己时回避那个人的目光,似乎只要不与那双深绿色的眸子对上视线,自己就不会被蛊惑着去打破已经岌岌可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