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这么晚了。

她盥洗后径直走到窗前。

雨已经停歇,只是天色仍是阴阴沉沉,好在院子里的花灯亮着,倒也不至于太暗沉。

谢柔嘉突然想起自己当时好像是叫人将花灯摘下来的。

想来是她离开后裴季泽又叫人挂上去。

黛黛见她一直盯着花灯瞧,想起晨起时驸马离开前的嘱托,道:“方才锦书回来,说是驸马请公主先不要走,驸马有重要的事情同公主说。好像有关朝堂之事。”

朝堂之事?

裴季泽能有什么朝堂之事与自己说?

她从前其实倒不怎么关注朝堂之事,还是自这次她从朔方回来,才发现太子哥哥如今处境极为艰难。

她之所以没能将自己要和离的事情闹到太子哥哥那里去,就是不想太子哥哥为自己担忧。

不过太子哥哥那个人极其地护短,她为裴季泽纳妾一事闹得满长安无人不知,太子哥哥却不曾找过她说话。

说明一来他必定私底下已经警告过裴季泽,二来定是他自顾不暇。

谢柔嘉一时又想到前日中秋节夜宴之上,哥哥同父亲两个人皆板着一张脸。

两人定又为朝中之事起了争执。

而能让哥哥与父亲起争执的,那必定与江氏一族有关。

想来,江贵妃定是又在父亲耳边吹了不少的枕头风,怂恿父亲将江氏的某个子弟安插到重要的位置上去。

那么这件事,又与裴季泽有什么关系。

出于谨慎,谢柔嘉并未直接离开。

原本以为裴季泽要很晚才回来,谁知正要用早饭时,一婢女匆匆进来报:驸马回来了。

谢柔嘉望窗外瞥了一眼。

外头还在下着蒙蒙细雨,一身着紫红色朝服的男人撑着青色油纸伞涉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