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被抓个正着,谢柔嘉一时有些尴尬。

也不知是刚睡醒,少了一丝清冷,多了几分暖意的男人定定望着她片刻,伸出修长洁白的指骨轻轻揉捏着眉心,轻启薄唇,“抱歉,竟睡着了……”

说着要起身行礼,被谢柔嘉拦住。

两人寒暄几句后,谢柔嘉捧着茶杯,明知故问:“裴公子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他大抵是没有习惯她的称呼,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片刻后已经恢复如初,神色淡淡,“老家送来一些土产,命我送些给殿下,聊表心意。”

她神色淡淡:“这儿偏僻,距离城内远,且路也不好走,不必麻烦。”

他道:“我就住在附近的一座寺内,倒也不算麻烦。”

他竟住在附近。

谢柔嘉微微有些惊讶,随即想到他如今也算是被逐出长安,若是留在城内被人瞧见,恐怕有所不妥。

她本想开口询问他滞留长安的理由,突然听到几声猫叫。

是儿茶。

谢柔嘉循声望去,果然见一只雪白的猫儿蹲在爬满爬山虎的墙头。

自那日它被旧主伤了心,心情一直郁郁寡欢。

此刻它见着裴季泽,再也没有往日里的热情,微眯着眼睛望了裴季泽片刻,一脸高傲地背过身,拿屁股对着他。

谢柔嘉在心里不禁对儿茶肃然起敬。

人家不要它,它又何必拿自己热乎乎的猫屁股去贴他那张冷冰冰的脸。

这时她听见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轻轻地唤了一声“儿茶”。

声音如同从前那般,低沉中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拿屁股对着他的儿茶像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