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记得刚才陆守南多次说他只有一只手能动,可能情况要比预估的严重。
“是朋友。”陆守南咬牙。
他的伤在胳膊偏上的位置,之前在医院是直接把袖子给剪开,包的纱布。在回来之后,他已经把那沾血的衣服扔了,穿了件普通黑t在里面。
要他当着程归的面脱上衣实在是做不到,但直接一剪子把袖子剪了会不会有点刻意。
稍作犹豫,那边程归已经把消毒药剂和软膏拿出来,核对了一下说明书,该撕开的棉签撕开,该倒出来的药剂倒出来,专注得像一位铁血无情的神医。
患者就相对扭捏一些,程医生都准备下手了,才发现胳膊上的衣物还没有去掉,有些不满地微拧眉头。
“要不你去把窗帘拉一下吧。”陆守南试图暂时支开程归。
程归在茶几上拿过遥控器按了一下,窗帘徐徐关闭。这也是刚入住的时候陆守南向他展示过的用法,实践起来确实很方便。
“要挥发了。”他看着自己倒出来的消毒药品。
陆守南只得背过身,把衣服脱了一半,努力用外套裹住自己。
他肌肉线条很漂亮,曾经拍过的杂志和戏里也没少露,但唯独面对程归不自在。
程归没有在意他的心理活动和小动作,看着渗上血的纱布,眉头拧得更紧。
“你乱动了。”
计划没有得到很好的实现。将陆守南照顾至痊愈已经纳入了他的计划表。但是陆守南没有配合,就像在A大上课迟到一样。
程归习惯每个计划的小方格都在掌控里。
揭开纱布之后,他的神情变得愈发严肃起来,双手扶在胳膊上,准备下棉签。
伤口只是很深,并不狰狞。不过程归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时在医院的场景,粗长的针管和清创的镊子,他自己是一个很怕疼的人,也跟着紧张起来,棉签开始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