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白愣愣地看着董乐康丝毫没有歉意地走了,沉默了几秒,转身往旧报纸上喷清洁剂。
这是张尧教给学生们的,说一遍用清洁剂,一遍用干报纸,不像纸巾一样掉毛毛,也不像抹布一样会留下道道痕迹。
这老掉牙的方法没人真听,除了老师说什么就做什么的陈友白。
安浔写公式的速度慢下来,停住。
今天有一点张尧说得不准确。
他说学生时代一切都是公平的,也对,也不对。
事实是,像陈友白这样存在感特别低,畏畏缩缩把不自信摆在明面上的,是常常被忽略感受的底层。
这种排挤是隐性的,算不上欺负的程度,平时不会刻意针对,但常常被刻意忽视。那种嫌弃藏在一言一行里,隐蔽又清晰。
像安浔这样,成绩一直都在金字塔尖,在全校各种卷考试成绩的学生之间,天然有优等生的威慑力。成绩普通的相形见绌,气势上就矮一头。
至少,如果被分到跟安浔一组值日,董乐康绝对不会像这样随便找个借口让他一个人干活。
穿帮了连掩饰都不掩饰。
安浔告诉自己,不关你的事。
说好了的,人生信条是绝不多管闲事。
做好人没好报的。
他平静地继续做题,一道题目看了三遍。
第四遍,他“啪”地把笔往桌子上一搁,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安浔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四处瞎逛。
各班陆陆续续都走了不少人,从走廊上能看见三三两两一块儿出校门的学生。
二中的走廊是半封闭式的,后来出于安全考虑多加了个栏杆,但不影响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