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威士忌没往什么阴谋论的方向想就已经很好了,再多说什么只会越描越黑,让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再度变得不受控制。

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诸伏景光挪开手。

麦芽威士忌蹲在他腿边,拄着下巴抬头看着他,这个角度让他能将那张脸上的每一丝每一毫情绪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他很少能遇到这种能俯视清醒中的麦芽的机会,于是一时间竟然有些哑然。

那人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正是他的抽屉里不翼而飞的那张,他知道那张照片在麦芽手里,但是没料到那张照片会在此刻被举起。

“我也喜欢这张。”那人说。

诸伏景光先是看着那张照片,视线慢半拍地转到照片旁的那张脸上,在这个瞬间,他莫名将那头浅色的短发看成了长发,精致的镜框似乎也变得透明起来。

那张脸没变,但是蹲在他身旁的那个人却恍然间像是变了个模样。

照片里的那个麦芽威士忌刚刚加入组织不久,那时他还不是麦芽威士忌。

【“过去没人叫我麦芽,他们都叫我雨宫清砚。”】

随着那道声音在脑海中重响,诸伏景光忽然不受控制地想,照片里的人不是麦芽威士忌。

他知道这种想法听起来很矛盾,但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生出这种想法

麦芽威士忌不是雨宫清砚。

第42章 他的名字(二)

麦芽威士忌不是雨宫清砚。

这种想法一旦滋生就很难消弭,在放空自己的闲暇时刻突然冒出来,又时不时在脑海中回荡。

诸伏景光在不久后的某次例行小聚中向好友提及了此事。

“这个人太难懂了。”诸伏景光一边无奈地讲述着始末一边打开钱包,“有时候感觉他简单过头了,有时候又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家伙。”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安室透跟着叹了口气,见到对方的动作,立刻说道:“我来付就好。”

“一会儿吃完再付。”诸伏景光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把那张照片递给坐在对面的人,“这是他还没拿到代号的时候的样子。”

好友没直接接过那张照片,诸伏景光收起略微疑惑,抬头间正对上一双眼神微妙的紫眸。

“……怎么了吗?”诸伏景光将信将疑地收回递照片的手,翻看了两遍那张照片,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安室透看着毫无自觉的好友,面色一言难尽:“你把麦芽的照片放在钱包里?”

诸伏景光十分自然道:“对啊,放在口袋里容易弄丢,还有可能折弯,放在钱包里就方便很多。”

安室透沉默了两秒,感觉这个理由堪称无懈可击,于是暂且接受了这个说法,他话锋一转,问道:“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我们能看到的最早期的雨宫清砚了,那时候他刚刚加入组织不久,还没有得到麦芽威士忌这个代号,机缘巧合之下留下了这张照片。”诸伏景光把那张照片推至桌面正中央,“最浅显的角度,那时候他的外表跟现在有很大差异。”

“是变了不少。”安室透说:“主要在于发型和眼镜吧,脸倒还是那张脸。”

他又凑近看了一会儿,说道:“虽然没那么清晰,不过那会儿他黑眼圈还没现在这么重。”

那张照片诸伏景光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是闻言他忍不住又看了看,果然得出了跟好友相同的答案,“还真是。”

他想起那人毫无规律的作息,感叹道:“以他那种莫名其妙的作息,没猝死就很不错了,黑眼圈怎么会放在眼里。”

安室透笑起来,“也是。”

“照片里的这个人,与其说是麦芽威士忌……”诸伏景光端起杯子,“不如说是雨宫清砚。”

“的确,毕竟那时候他还没拿到代号。”安室透跟着举起杯子,跟好友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不过没过多久就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