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却摆摆手,脊背很快又恢复了挺直,好像刚刚的苍老与佝偻不过是夏芍的错觉,“我没事。你不是说了吗?我让它开花,它自己非要死,又不是我的问题。”

“去我家坐坐?”陈寄北淡声,“我家近。”

其实老罗家离这里更近,他这么说,不过是担心老罗,怕夏芍担心老罗。

“不用了,你们别想把我这把老骨头拐走。”老罗自己开门出去的,见两人还一边一个扶着,还甩甩胳膊,“行了都回去吧,我也得找人打听打听元宵的事。”

两人手是松了,却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看着他进去,才离开。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猜测变成了现实,彻底死心了,这回老头儿一点没病,第二天就照常上班了。抽检槽子糕车间的时候发现点问题,还中气十足把人训了顿。

因为叶卷王实在给力,宫廷酥任务量不重的时候,夏芍已经可以不去临时车间和面了。

面包班就在槽子糕班旁边,听得那是一清二楚,郭姐一边给掐好的剂子搓条盘劲儿一边咋舌,“老罗抽检真是够严的,每回一到抽检的日子,我这心里都乱颤。”

“师父眼里揉不得沙子。”王哥说。

说完又往槽子糕班那边看了眼,眉心蹙起,“我总觉得他最近不对劲。”

“不对劲吗?”郭姐显然没看出来,张淑真也是,“他前些天不是病了吗?”

“不是病了的事。”王哥始终皱着眉,可是什么事又说不出来。

老罗虽然没说,但那种从心底透出的疲惫和难过却是掩不住的。不单王哥,估计不少人都看出来了,整个糕点车间都比往常安静了不少,尤其是车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