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被她一脚急刹晃得头晕目眩,抓着安全带,闭着眼睛喘气,太阳穴一阵一阵地发疼。
“每件事都很麻烦,”他喉咙缓慢地滚动,“你不是最怕麻烦么?”
“……”
温西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沉默几秒,她不自然地说:“无所谓麻不麻烦,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
“你只答应帮我找到爸爸,你也确实做到了,没有食言。”程肆由衷地感激,“后面的,让我自己解决就好。”
温西一错不错盯着他,略微残忍地开口:“你解决得了吗?”
“很难。”程肆坦然承认,“几乎没有可能。”
温西皱眉:“所以我说,我帮你解决。”
程肆眼皮压低,复又抬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温西一眼,不再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妄念,也没有爱而不得的意难平,只剩下接受不公命运的麻木。
他说:“但我不敢要了,温西。”
哪怕这也许只是她的一点施舍而已。
运作的雨刮器发出细微的闷响,刮开了汽车前窗的迷雾和雨滴。
温西抿着唇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却也没有立刻重新启动汽车的意思。
也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足了,程肆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他往外面的街道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一间药店,忽地想起一个差点又被他忘记的实际问题,低声对温西道:“我想下去买个东西。”
“买什么?”温西不咸不淡地问。
程肆闷不吭声。
僵持了会儿,温西只得打开车门锁,让他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