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赶往医院,发现父亲并不在,而母亲肺部并发感染,生命垂危。
噩耗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他给父亲拨了无数个电话都未接通,在急救室外惶惶然等了整夜,奇迹并没有发生。
急救门打开后,母亲的脸盖上了医院白布,护士在病房置物抽屉里发现了一封父亲的手写遗书。上面写着,只要父母亲都死了,不继承遗产,他就不必承担那些巨额债务。
父亲说,这辈子欠他太多,这已经是他和母亲最后能给的了。
那是程肆第一次信命,残酷命运面前,脆弱的人类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程肆几乎被打垮,差点没能从医院病房走出来。
可是他没办法倒下,他还要去找失踪的父亲,他还得为母亲安葬,总不能让她的身体一直留在冷冰冰的医院里。
医院的空气永远是冷窒的,告别永远是来不及的。
明明这里的人比信徒的祈祷更虔诚,却布满了绝望和死亡,打碎无数人的希冀,有最多的眼泪和恐慌。
他真的,真的好讨厌医院这个地方。
……
程肆从噩梦中惊醒,捂着急速跳动的胸口,大汗淋漓,后颈凉飕飕一片,在床上呆坐了好几分钟,他才缓慢地从满屋的孤寂中回过神来。
好久没做这样可怖的梦,那种恐慌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