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说完就后悔了,沉默几秒,冷着脸顺手揉了把程肆劲瘦的腰,起身开始在他一眼就能到底的家里找退烧药,好在这人似乎知道自己容易生病受伤,药箱里的常用药都备得很齐全。
温西没照顾过人,依稀循着记忆中被人照顾的画面,仔细看了退烧药的用药说明,兑了一杯温水,扶着程肆靠在她肩膀上,想将退烧药喂进他嘴里。
没想到程肆死活不愿意张开嘴。
她一只手不好操作,折腾了好几分钟都没能成功。
“……”
半晌无果,温西只好将那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一只手用虎口掐住他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巴。
程肆被她掐得呜呜咽咽地摇头,睁开的眼缝水光氤氲:“不想吃药。”
“为什么,”温西问他,“怕苦?”
程肆脑子缓慢地转动,在温西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时,他才用脑袋蹭蹭她的颈窝,难过地摇摇头:“不是,就是害怕……让我想到妈妈……”
吃了那么多药,做了那么多次手术,受了那么多苦,到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
日日看到母亲的病容,他对医院,对这些发苦的药物,打从心底深处就感到抗拒和害怕。
“怎样能让你不想?”温西的鼻息喷薄在他头顶,连嗓音都放得很轻,“喂你吃可以吗?”
程肆混沌的脑袋无法立刻反应,刚抬头怔怔地望着她,温西便用另一只手迅速将药丸放在他高热湿软的舌面上,再用汤匙舀了一勺水,略微粗暴地灌了进去。
他立刻张嘴想吐掉,温西却蓦地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程肆猛地睁大眼,糊成一团的意识因为温西这个动作稍微清醒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