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不跟你们玩儿了。”柳敏摇晃着杯子里的开胃酒，牙签插了一枚腌橄榄放进嘴里，得意洋洋道，“我约了那个小歌手去喝酒。”

“嘁，见色忘义。”其他人纷纷唾弃她的行为。

“敏姐都不在，我看咱们就散伙了吧，啊？晚上我也有别的事儿。”

“我也。”

叶映庭满脸黑线道：“你们这群家伙……”

郁臻拍拍杜的手背，跟他使眼色。

杜看了看隔壁桌那群青少年，不明所以。

“帮个忙。”郁臻小声说，“你去约那个短发小姑娘今晚看电影，尽量把穿蓝色外套的男生也叫上。”

虽然不见艾莉卡，但严谌还在船上，难保没有什么爱丽丝、艾丽尔之类的。最好的办法是把柳敏和叶映庭栓到一起，查出船上究竟有没有居心叵测的人。

杜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

“对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没人舍得拒绝你，行行好吧，杜公子。”

杜不为所动，垂下头继续看小册子，“不要。”

郁臻腹诽了一句“要你何用”。

使唤不动杜，郁臻只能自己行动。按照他的记忆，首先失踪的是叶映庭，当晚，他决定尾随对方一整夜。

杜笑话他杞人忧天，不过在他威逼利诱（主要是威胁）下，跟着柳敏去了她约会的酒吧。

事实证明，杜是对的。那一夜无事发生，叶映庭和朋友去打台球到凌晨两点，回房锁门睡觉；柳敏和她的蓝发小歌手在酒吧喝到天亮，清晨才回房间。

郁臻担心他们房间的通风口被放了成分不明的小方块，于是守到了第二天中午，依旧平安无事。

而且他再未遇到严谌或其他古怪陌生人。

杜因为被迫在酒吧待了一夜，作息时间和柳敏相同，下午一点醒来，是郁臻回房间的时候。

“佩服你的精力和责任心。”杜睡得不好，在喝咖啡。

并非责任心，他只是多疑。

“既然如此，给我涨加班工资吧。”郁臻解决着送到房间里的午餐，他准备洗澡睡觉了，正好能独占一张床。

“那你得再多拓展一下业务。”杜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郁臻不接话，他总觉得杜在挖坑给他跳。

邮轮上的生活，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八天。

郁臻紧绷的神经和戒备心在第三天便松懈下来，这段旅程回归应有的轨迹，平凡、无趣、轻松。

猎杀俱乐部只是一场荒谬绝伦的噩梦，被吹散化入咸涩的海风。

他和杜照常相处，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他会很想打人。

那天，郁臻举着明信片站在风里，遥望远方的雪山。蔚蓝的海面反着碎金般的光，天光云影下，一座巍峨的雪峰蒙着黑面纱漂浮在海水的尽头。

他仿佛能看见，同样的航线，某个日落的黄昏，这幅画的作者迎风坐在甲板上，一笔笔画下它的模样。

杜从他手里夺走明信片，说：“这画得也不怎么样啊。”

郁臻懒得去抢，说：“你行你画幅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