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醒过来。
别让自己的刀刃, 对准曾经的自己。
“蠢货!”
“蠢新娘!”
纸人们惊叫着扯进了手中的麻绳,慈眉善目再度变得怨毒。它们左右呼唤着, 从黑暗中抛出了更多的麻绳, 套在了这群它们眼中愚蠢新娘的脖颈间!
红白色的盖头被巨力拉扯得掉下, 露出鬼嫁娘们真实的容貌。
和被吊住的麻娘一样,她们各个都被缝上了嘴, 锁骨胸膛被钉上了长钉。
可唯独一双眼睛, 一双本该被血色染透的眼睛,此刻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甚至迸发出耀眼的光。
她们注视着被困住的麻娘,不顾套住自己的绳索,靠她越来越近。
年轻的鬼嫁娘在绝望哀泣的麻娘耳边轻轻念道:“你听,阿芳是多好的名字。”
年长的鬼嫁娘轻抚她的秀发,柔声道:“你瞧,阿芳有多美的容颜。”
她们围着她,告诉她:
“你看,阿芳有颗多么炽热,且不甘平庸的心。”
“阿芳啊阿芳,”
“你难道甘愿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刃,对准曾经的自己吗?”
“……”
被吊住的鬼嫁娘扯了扯嘴角,大滩大滩的黑血从她的七窍滑落,聚汇成地上的血水洼。
她终于开口,伸手按在自己胸口的长钉上,哀泣尖嚎,字字滴血:
“我不愿……我不愿!”
我入了大户人家的府邸,夫人小姐教我识字,说我有天赋,届时可送我入学,在管家的身后接班。
我拼命地学、拼命地学!
同村比她还要小的女孩被溺死,侥幸活下来地也被送去了别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