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预知并经历死亡期,谢韶筠发现确如老人常言,人之将死,灵魂变得孱弱,秉气弱,小鬼缠,于是梦里鬼压床。

醒来惊出一身冷汗,车窗打开,秋天的风已带了凉气,手臂撑着窗舷,去看车外一排发黄的银杏树。

没看多久,就被这股凉意浸体,咳嗽出声。

这叫谢韶筠想到去年冬天,她从珠峰回来,患上肺炎。

池漪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谢韶筠总是穿很少,彰显非主流。她所有穿衣打扮都不符合池漪的认知。

池漪劝说过无数次,谢韶筠仍屡教不改。

后来池漪开窍明白过来谢韶筠本质上是个肆意妄为、阳奉阴违的人,于是就把事情往绝路做,翻出谢韶筠所有秋冬装,命人加入谢韶筠根本无法拆除的薄绒

而那次以后,无论秋天还是冬天,两人室外散步,池漪拒绝再把手插入谢韶筠兜里。

反而把谢韶筠的手拿出来,强行放入自己棉衣兜内。

记忆里,池漪的手很暖,比谢韶筠的小很多。包裹不住她,只能五指相扣牵着。

今年这批银杏叶黄的很快,谢韶筠对着树叶发了好一阵呆。

半个小时后,达美一个电话陡然打断了谢韶筠短暂休憩时间。

“三号楼妇科门诊,你恐怕要上来一趟。”

“怎么呢?”谢韶筠问。

“简晴她……”达美声音隐隐带了丝惊慌失措的抽噎:“她流产了,就在刚刚步行上楼梯到八楼看诊的时候。”

达美对谢韶筠说:“怎么办,筠筠,我给简晴纹身的时候,她说自己没有男朋友。我以为只是毁皮那么简单,没想要害她腹中胎儿。纹身上色致畸率,你还记得是多少吗?”

谢韶筠拉开车门,走出停车场,耐心听达美讲完,问:“简晴现在心情怎么样?”

“她很平静,但我知道任何一个小产的母亲心底都会无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