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本是勉强收住的不悦,到底是被他母亲彻底激了起,他冷声道:“王家女是否蓄意伤人,是得提到大理寺问问。”
谢夫人被他噎地哑口无言,本是让他借机看望那生病的王芷怡,可他这般绝情的话都说得出口,还如何让他去王家?真要碰见王艾,心一狠,将人抓到大理寺,回头谢家还如何与王家相交?
她气急,再次扶住额头,再也不愿与他多说半个字,抬手便将谢湛朝门口方向挥,“你走,你走!赶紧走!”
谢湛顺势抓起自个的折扇,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出了谢夫人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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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走后,谢心姚走回谢夫人身边,宽慰道:“六郎一向拎得清轻重,哪能真去抓人,母亲且放宽心。”
谢夫人深叹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儿子,脾气与才情一般高,无人能及,当真是半分不会让着谁。都道他清高自持,只作母亲的知晓,他骨子里从不规规矩矩,而是满满当当的被他收敛起来的逆反不羁。
她冲长女说起贴心话:“往后六郎是要主这谢家的,七女郎不仅出身好,一心为六郎好,我最喜欢的,是她那个知冷知热的性子。你看你大哥家,若非余氏会哄人、会服软,日子如何和顺?你也是,若非你夫君那般迁就你,你在王家会这般好过么?”
谢家长子谢齐生性风流,成婚前时常流连在风月场所,儿媳余氏进门时,连她这个母亲都捏着一把汗,唯恐长子婚后仍不改往日旧习,夫妻之间因此生出罅隙。
可谁知那余氏自打进门便十分乖顺,面对谢齐出门放纵,不仅不哭不闹,还甚为温柔贴心,谢夫人责备谢齐时,她还站出来维护他,说夫君不爱留家,定是自己哪里做地不够好。渐渐地,这长子也觉察出会妻子的好来,再不去沾惹外头的花花草草,夫妻间举案齐眉,日子是过地又平又顺。
自打那时起,谢夫人在择婿选媳上,就额外相信相辅相成的道理。脾气硬的,便得配一个柔和些的;而脾气太软的,就选一位强硬些的当家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