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以言见不得他这副故作亲密的模样,脸黑了一瞬,双眉一皱,捋起山羊胡,重重咳了声,朝扶萱道:“落座,吃饭。”
扶萱落座后,扶以言吩咐句开始的话,几人便拿起牙箸来用餐。
若是往前,这个朝食定是从扶萱落座第一刻起,桌上的人便要你一言我一语地热闹起来的,毕竟往前父子二人常于军中,真同扶萱母女吃饭的时日屈指可数,一家人并不会恪守食不言的规矩,只会分享彼此间的乐事。
今日,不无意外地,一个朝食几人吃地鸦雀无声。
在扶萱这头,还吃成了食不知味。
她心中有着各种猜想,毫无意识地吃了大半个油酥饼,直看地余下三人各怀心思。要知道,这种很实在的饼,她平常吃不到几口就会嫌撑。
扶以言见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又惊,喉中也哽,都是过来人,爱女若非对这谢六郎有些情意,哪会见着人来,人便异常至此。
谢湛动了好几回手指,直想摁住她那只拿牙箸的手,提醒她朝食别吃太多,可当着她父兄,他又岂敢暴露出来,他对她的朝食习惯了如指掌的意思?
最终还是扶昀给她盛了半碗粥,制止了她的“胡吃海喝”。
朝食过后,扶昀回去,扶萱被扶以言叫到了书房。
从扶以言口中听到谢湛来的真实目的,扶萱刻意装出的平静面色,终是裂出了痕迹。
还真是如她猜测的那样。
不等她开口,扶以言先认真道:“你的事为父本不愿干涉过多,可婚姻大事事关重大,在你做决定前,为父还得开口提醒几句。”
说到这,扶以言叹了一声。
“谢家不比旁的家族,他们家世显赫,世代坐取公卿,盘踞高位。不是我们自惭形秽,我们需得承认,扶家与之,在身份上,着实差了好大一截。更何况,去年那厢还有那么一档子让为父心中发梗的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