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留心观察巩桐神色细微的变化,英挺的眉宇间立马洇染上了浓墨一般,化不散的恐慌与局促。
那年坐在赶回学校的车上,面对猝然腾起的冲天火光,生死一线之时的本能惊惧,亦无法和现下相提并论。
“我知道你已经在过年那阵子,委婉拒绝过我,等别墅项目一完,我们就彻底没有联系的必要,你放心,到时候我不会再打扰你。”
江奕白许久等不到巩桐的应答,眼中残余的零星光亮荡然无存,声线低沉落寞,“你就当我今天说出来,只是为了给我自己一个痛快。”
巩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眼中翻涌的万种情绪渐渐冷却,脑部神经趋于正常。
江奕白尽量让自己强硬挤出的笑意显得自然平淡,循循善诱:“你再明确拒绝我一次也没关系,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直接告诉我。”
巩桐迎上他强压五味杂陈,一直试图粉饰太平的复杂眸光,耳畔炸响了太多人的说辞。
岳姗潇洒不羁的随性言论,宁筱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说。
她倏然张动了娇嫩唇瓣,低声喊住他:“江奕白。”
“嗯,你说,我听着。”江奕白一口应道,双手拘谨地抓了两下西服的衣摆,不给自己一星半点的期望。
他们之间,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两人距离太近,巩桐同样没有放过他的任何反应,觉察到不可一世的他破天荒流露了焦躁不安与极力克制,她顿时什么也不想顾忌了,遵从本心地说:“我也喜欢你。”
女声音色细软,轻飘飘的,宛若荡漾天际的云朵飘落下来,强劲暂停了江奕白面上所有的表情。
这个回应于他而言,似乎最最出乎预料,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他卷翘的睫毛迷蒙地颤动,诧异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