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解开衣裳去勾引谁,他晚上睡觉都可能做噩梦。

但是没有办法,演戏是演戏。不记得在哪儿看过——演戏就是要忘掉自我,忘掉自我的目的,就是专心地投入表演。演员的身体是塑造角色的材料,要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的性别,忘记任何干扰自己的不利因素。

一旦把自己脱离出去,进入角色,那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羞耻一说了,那是角色在依照自己的想法而行动。

‘他们’借演员的肢体行动,借演员的口说话,借演员的眼神表达。演员只是‘宿主’,角色才是操控身体的‘灵魂’。

“小惠,你们好了没有?导演在催了。”一名负责道具的男性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说道。

“快了快了!”小惠在给宋知系腰封,抽空回了句。

“那你们快点儿啊。”道具师说完就离开了。

“好了,就这样吧。”小惠给宋知穿的是按照之前那名男演员的身量定做的红衣,对他来说不是很合身,但是用来试戏勉强够了。

“大功告成!我们出去吧。”小惠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站在她对面的宋知乖乖地点了点头,此时忽略掉他的身高,从背后看,已经完全找不到一丁点男性的影子了。

“好了没有——”那名道具师又闪了回来,这次话还没落音就梗在了喉咙里,愣愣地看着一个红衣美人,款款地从他身边经过。从化妆间出去之后,凡是‘她’经过的地方,沿途的工作人员都莫名停下了交谈和手里的工作,视线跟随着‘她’,一直来到最中心的位置。

导演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瞬间就笑了:“哟,终于来啦?”

季晏礼缓缓吐出口气,这回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镇定地慢慢抬起眼——如电影慢放一般,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红色的绣鞋,其上再是繁复鲜艳的裙摆,到腰封那儿猛然收紧,勒出一段细腰盈盈不堪一握,红色的披帛温顺地垂在臂弯里,细白的手指根根分明,不见粗大的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