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将私情带进公事,他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质问,道:“纸难包火,燕州之祸,绝非能随意遮掩过去的小案。”
哪怕三司依照圣意,强行盖章定论,私下里,官员百姓仍有议论,尤其是法华寺“祥瑞现世”后,才叫时间冲淡些的燕州案,又被搬上了茶肆饭桌。
“先帝之例在前,”林静逸劝,“陛下莫要重蹈覆辙。”
三万将士,背后牵连着远超三万的亲眷,先帝当年便是听信谗言,错杀忠良,才逼出一个陆停云。
陆停云胸怀家国,只求真相,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
但其他人呢?
怨念积弊,恐会生出逆乱之象。
“看来朕还是把你保护的太好,”耐着性子等林静逸讲完,景烨冷笑,“那些不臣之人正等着抓朕的错处,动摇江山。”
“朕怎能错?”
“况且……”顿了顿,景烨瞧向林静逸,“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古往今来,功高震主即是原罪,子闲认为,朕有何需要解释?有何需要愧疚?”
“朝局如沙场,他们既是朕的将士,自然该有为朕征战沙场的觉悟。”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特别是君王,怎奈阿云没能早早领会这个道理,将兵符交还给他,反而还赌气跑回山高皇帝远的边境,愈发受百姓爱戴。
否则,哪会引来燕州之祸?
培养一支精锐军队,消耗甚巨,若非万不得已,他又何必自毁长城?
林静逸沉默。
景烨:“难道子闲有其他看法?”
林静逸:……他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