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笨拙地擦着她的眼泪,又觉得这手上都是茧子,怕是弄疼了她,想用衣服擦,再一看,手臂上穿着护甲,终究也擦不得。
萧洵百般无奈,嘴唇移上去,一点点吻去她咸涩的泪水。
车子外面脚步声杂沓,有士兵警戒哨探的说话声,有马匹跑过的得得声,还有长鞭抖动噼啪声,车厢内却安静极了,崔拂慢慢止住了眼泪。
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缓慢沉重的心跳,他的臂膀坚实有力,让她委屈愤怒的心情一点点沉淀下来,崔拂闭着眼睛,嗅着他身上铠甲的冷味,心想,假如他们之间没有隔着许多人和事,假如他们还是三年前一同躲在山洞里的少男少女,该有多好啊。
第三天过午时,遥遥望见了会昌的界碑。
萧洵亲自带人往四周哨探,崔拂独自坐在车里,突然听见萧怀简叫她:“崔娘子。”
他催着马跟在车子边上,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假如这次条件谈成,严凌就没命了。”
崔拂没有做声。
萧怀简继续说了下去:“据说独孤逊已经找到了殇太子的后人,准备拥立新君,恢复旧朝,杀严士开只是个开始,严氏一族害死了殇太子,他们不会放过严氏。”
崔拂依旧不做声。
萧怀简转过脸:“崔娘子难道真的不好奇自己的身世?我这些天审问严凌,从他嘴里撬出了几句话,他说,娘子当年从秣城逃跑,是为了躲避仇家,这个仇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