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与外间之间没有门,挂着一张蓝布帘子,崔拂站在帘子里头,眼睛紧紧盯着帘子最底下露出的,萧洵随意伸着的脚,声音极轻极快:“师父,是会昌、云泉、相邑?”
妙寂点头:“想法子先到会昌,那边山上有条极隐秘的小路,没什么人知道,只要能到会昌,就算逃掉了一半。”
崔拂盯着那双脚:“怎么走?”
“我雇了马,骑马走。”妙寂也盯着外头的动静,“日子就定在正月十五,那天看灯人多,跑起来混在人堆里,不好找。到时候你想法子到城门前看灯,我接应你。”
她握住她的手,飞快地看了下四周:“这一走,就不回来了。”
崔拂看出她的不舍。师父自幼在白衣庵出家,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白衣庵就是她的家,可如今却要为了她背井离乡,还要承担巨大的风险,要知道,月和便是因为她,死在萧洵手里。
崔拂觉得嗓子堵得死死的,握着妙寂,老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师父。”
“阿拂,”妙寂拍拍她,“活下去最要紧。”
帘子外头的脚一动,萧洵叫她:“阿拂,还没弄完?”
“没,”一张口嗓子是哑的,崔拂连忙咳了一声,飞快地擦了眼泪,“你再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萧洵觉得她的声音有点怪,起身过去,忽地掀开了帘子。
看见她手里拿着衣服,看见他时连忙往身后藏,嗔道:“哎呀,快出去!”
萧洵皱着眉拉过了她。她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方才那一声他总觉得有些古怪,她们躲在屋里,是不是悄悄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