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咧嘴一笑,把杯子和药都塞进怀里,又把被子卷成一卷,夹在腋下。

将要走时一转念,嗤啦一声,撕下衣襟,抽刀在手上一划,蘸着血写下,等我。

又在底下龙飞凤舞,署上自己的姓名:镜陵萧洵。

卷成一卷,用石块压住,放在她平常坐的角落。她肯定会回来,先前他怕给她招惹麻烦,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份,等她看到信,就知道他是谁了。

他已经知道她叫崔拂,知道她在白衣庵,他很快就会回来,回来接她。

……

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就好像刚刚发生过一样,萧洵伸手,搂住了崔拂。原以为很快就能再见到她,可谁知道,这一别竟是整整三年,她好像突然从这世上消失了,任凭他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踪迹,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却是她要嫁给严凌。

萧洵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没看到我留下的信?”

崔拂怔怔地摇头。她没有看到他留下的信,那天严凌来了,陪着她在堂前看雪,又摘了梅花给她烹茶,严凌走后,她带着吃的匆匆忙忙赶上山,山洞里空荡荡的,萧洵已经走了。

从此以后,她再没得到他的消息。

严凌,他怎么来得那么巧?

眼前像挡着一层雾,将她与真相隔开,雾的后面躲着严凌,翻云覆雨,操纵一切。她该去问问严凌的,可她不能去,但凡流露出一丁点要见严凌的念头,肯定会激怒萧洵,他会更加防范,先前那些努力,全部都会白费。

崔拂向萧洵怀里窝了窝:“我没看到信,我在洞里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那天……来了,我直到下午才有空上山。”

萧洵猜出她没说出口的名字,严凌。耳边响起牢房里严凌的话,你以为三年前你是碰巧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