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露眸中含泪,将那衣带挽扣套在脖子上,一蹬腿把脚下的凳子踢倒,整个人晃悠悠挂在房梁上。
穆南风十分看不上轻易了结自己性命的人,她在心里默默数着拍子,在花含露将要承受不住时翻身而起,一把匕首似寒光划过,割断衣带后插入木梁中。
穆南风稳稳接住花含露,花含露涨紫的脸猛烈地咳嗽,似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穆南风将她放回床上,又将匕首取回藏好。
房中的蜡烛还剩半截,穆南风吹开火折子将蜡烛点亮,她知道花含露背上的伤应是裂开了,便取了伤药。
“我救了你一次,你这条小命欠了我情分,没还清之前不能死。”
花含露的颈部有一条紫红色的勒痕,穆南风用指腹剜了伤药轻轻在她颈肩涂抹,那细白的脖颈在她指尖微微颤栗,花含露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如蝴蝶颤抖的羽翼,将自己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穆南风手中,似是一只受惊的小兽。
半晌后,花含露看向穆南风,眼神空洞,“为何要救我?”
“活着就还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逃?”花含露眼中迸发的一点点希冀随之湮灭,又回归了空洞,“逃不出去。”
“我还等着你还情分,自然会带你逃出去。”
“你能逃出去?”花含露眸中透着质疑,慢慢问道“若是你能逃出去,为什么还留在这?”
穆南风为她上药的手不停,“因为我要找到将我拐来的人,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你是被拐来的?那和我一样可怜。”花含露似是在哭,但眼中却无泪,“我爹娘死后,我叔婶将我卖了。”
穆南风没有说话,这楼里的女子哪个不是可怜人。
“我不要伺候那些人,宁死也不愿!”花含露想到她表哥想要欺辱她的情形,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穆南风嗯了一声,轻拍她的肩头,似是安抚。
重新上过伤药,穆南风端来一杯水,“还是温的,慢慢喝一点。本给你留了晚饭,但你伤了喉咙不宜进食,暂且忍一忍。”
花含露微微点头。
一番折腾后,穆南风重新上床躺下,两人并肩而卧。
似是深秋风雨寒凉,花含露往穆南风身边靠了靠,似是要汲取温暖。她寻着穆南风的手握住,引得穆南风偏头看她。
“我冷,害怕,不敢睡。”
穆南风沉吟一瞬,嗯了一声,反握住她的手,“睡吧。”
窗外仍是北风呼啸,穆南风握着手中花含露柔软的小手,心中谋算着是不是要先将她送出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