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妈端了两杯茶水过来,袅袅的热气和绿色的茶叶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漂浮着,倒是让范其冈略微松了松心神。
“范律师请喝茶,我记得,冉臻刚毕业的时候是在南邦所吧,范律师可是年轻有为啊!”冉爸很是客气地打开了话题。
“不敢当,在您这样的业界前辈面前,我这就是小儿科了。”范其冈一边跟冉妈道谢,一边跟冉爸谦虚着。
冉爸示意冉妈也坐下,笑着摇头:“我可算不上什么前辈,转行时间太久了,范律师这是来中江出差?”
范其冈心里苦笑,本来还想攀攀熟人关系,冉臻的刑法老师和眼前这位,是曾经的大学同学,也曾是自己的老师,当初也是那位教授,把冉臻介绍到自己所里实习的。
“我今天有点冒昧,其实是我们南邦所想兼并冉臻他们所,但是冉臻却要换所,我们还是很看重她的,本来她是我师妹……”范其冈不自觉说了一大堆,越说却越想闭嘴,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今天来的重点,是这个吗?
冉爸很有耐心地听范其冈说完,才笑着端起桌上那杯茶:“范律师说笑了,冉臻已经执业多年,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我们老两口就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她工作上的事,我们不懂,也插不上手。”
冉妈嘴角倒是挂了一丝笑意,自家老头子多久没这么大气场了,眼前这小子再能耐,不也还是顶不太住嘛!
范其冈突然有种昨晚喝醉了,现在还没醒酒的感觉,眼前这两位,好像比冉臻更难对付,自己今天走这一遭,到底是冲动了啊。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吧,要真这么走了,以后这个门,只怕就更难进,甚至根本进不来了。
想到这里,范其冈干脆就把心一横:“叔叔阿姨,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说说我和冉臻的事情……”
这下冉妈可就开始发挥了:“咦,范律师和我们家冉臻有什么事,这可没听她说过,刚才范律师也说了,我们冉臻好歹算是您的师妹,要是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但是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工作上的事情,单位上解决就好,您说是吧,范律师。”
老两口越这么说,范其冈越觉得他们心里门儿清,就是不想让自己宣之于口,可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把这事情过到明路上,就算得不到支持,起码也要争取个不反对。
“阿姨您言重了,在您二老面前,我是晚辈,我就直说了,我想和冉臻结婚,重新组织家庭,还请叔叔阿姨能允许。”
范其冈一鼓作气,干脆把心里最想说的话直截了当说了出来,说出来反而松了口气,但是见两位老人一起看向他的表情,那颗心瞬间又提溜了上来。
后背已经汗湿了,范其冈感觉不到,坐在侧面的冉妈却看得很清楚。
空气微微凝滞了片刻,冉爸才轻笑出声:“范律师,现在可不是从前,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年轻人的事,还得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再说我们家冉臻从小就主意正,我们一般不会干涉她的生活。”
反正人都来了,再光棍的话也说出口了,范其冈也不在乎更光棍一点:“叔叔阿姨,我今天来,就是因为冉臻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但是我也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已经错过了一回,就不想再错过。”
“那时候我有家庭,做了些对不起家庭也对不起冉臻的事情,她辞职的时候我不知道,不知道她……”
冉爸冉妈目光微凝,以为他就要把一凡拿出来说事,哪知道范其冈却突然话锋一转,硬是绕了过去:“四年前我离了婚,我的前妻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因为生育的问题,和我父母闹得很不愉快,我有很多过分的地方,伤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