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从峰知道这不是医院的账户。”
曾经用来裁纸做书皮的小刀被少年紧紧捏在手中,疼痛愈深,他声线愈冷静,“从汇款的第三年开始,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知道。”
不得不说,某种意义上,戚从峰是个聪明人。
察觉周国栋伪造医院账户,从欠债病人家属手里骗钱,并没有直接报警。
而是转头找上了这位看起来面慈心善、很好说话的周医生。
警方彻查过戚从峰名下的所有账户,发现一年里,总有另一个账户打上三四回钱。
每回钱数大概在两三万左右。
时间不固定,也许是春天、也许是夏天,偶尔秋冬会有汇款。
所以这些年。
尽管戚从峰是个无所事事、一事无成的废物,他手上总有钱去酗酒、赌博。
把周国栋打过来的钱花得一干二净,沦落到流落街头,再打电话问对方要钱。
前前后后小几十万。
全都是周国栋从病人家属手里骗来的欠款。
里面也许有相当一部分,就是戚野冬天卖烤红薯、夏天卖炸串,春秋两季洗盘子洗到满手开裂流血,才攒起来的血汗钱。
更多的那些。
可能是上了年纪腿脚不便的老人颤巍巍捡废品、背着小孩的妈妈在天桥上卖鞋垫、再也见不到爸爸的小朋友靠卖花生卖土豆,一分一角、一块一块存起来的钱。
许愿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一时间愣在原地,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呆了好半天,直到戚野的手再度攥紧,又一串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淌,哭着去拉他的手:“你不要这样,戚野。你松手,松手好不好?”
“警察叔叔会把他们抓起来的!”她碰到他沾满血的手,“你不要乱来!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