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站在蓝色的、小小的次卧里。
其实次卧不算小,能让陶淑君拿来当婴儿房的房间,采光面积不会差。但许愿站在门口,浅蓝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奶白的地砖一齐从四面压过来。
与那扇沉重的门一起。
把许愿牢牢压在墙角、动弹不得。
头晕目眩,窗户开着。
她听不见小区里孩子跑来跑去的笑声,马路上汽车忽高忽低的鸣笛。耳边唯一清晰的,是吴梦昨天的话:
“那你起这名是什么意思啊?我一开始还琢磨,是你爸妈对你有什么远大愿望!”
他们确实有很多愿望。
陶淑君想要儿子,想要在小姑子面前挺直腰杆。许建达也想要儿子,想要自己的事业更加顺风顺水。
他们有数不清的盼望、填不满的期待、一个个美好动人、憧憬幸福的心愿。
没有一个和她有关。
一个都没有。
*
“所以——”
随着少年发哑的嗓音,一碗刚出锅的热汤面“叩”一声放在许愿面前,“所以你就想着去自杀?”
又心疼又生气,戚野的话反而比平时更多,语气也更冷:“那我是不是还该夸你一句贴心,要自杀都不忘把作业给我送回来。”甚至还惦记借给石小果的书。
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