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丽把他们送出去。
陈诺留下来陪许愿。
“换件衣服?”少年心细,出门时给她带了件新裙子,“你身上这件脏了,我们换掉好不好?”
许愿没吭声。
低下头看了眼自己。
她的裙子确实脏了,去找戚野时没换衣服,穿的是白天参加考试的那一件。薄荷绿的裙子上沾着大片大片的血渍,深深浅浅、斑斑驳驳。
她抬起手,举到眼前。
手心里、指缝中,连掌纹都被男孩的鲜血浸透。
“哥。”许愿轻声说,“我没有碰戚野。”
陈诺点头:“我知道,你不会随便碰他。”
陶淑君总是嘲笑许愿看医疗纪录片,笑话她只是为了装样子,嘲讽她从来不干正事。
但陈诺清楚,许愿是认真的。
她搬来他家的那天,连多余的衣服都没怎么带,只拿走了那个放在书柜上的小药箱。
少年语气温柔。
许愿抿唇,几秒后,盯着自己的手,眼泪直接掉下来:“我没有碰他!可这些都是他的血!全是他的血!”
她只是守在他身边,跪在那里。
那滩浓稠暗沉的血就慢慢化开,沾在手心中,粘在裙角上。
她没有动他,但他的血还是越流越多。头上的、脸上的,脖颈、手臂、小腹。她几乎数不清男孩身上究竟有多少伤,到底有几处伤口在出血。
“他会死的。”
许愿小声说,“哥,戚野会死的。他爸爸会把他打死的。”
陈诺板起脸:“胡说。”
“警察叔叔不是已经去抓人了?”他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他爸爸会被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