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坏了,无法移动支付,卖红薯一类的活计基本和他无缘。然而离正式开学还有整整十天,这十天里,戚野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哪怕是拿着袋子去街上捡垃圾卖废品,十天下来也能攒出不少钱。
戚野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那群醉鬼不再鬼哭狼嚎、被搓到通红的手终于有了些许知觉,才想好明天的计划。
下意识松了口气,他向后躺去,没收力,“咣当”一声把自己砸在只铺了一层床单的硬床板上。
没盖被子,没脱鞋子,直接闭上眼,就这么和衣睡了过去。
窗外云翳渐渐散开,一轮冬月高高悬挂在天空。沾了余雪,洒进室内的月光也一阵阵发凉。
月色清寒,照亮男孩在沉眠中依旧紧紧皱起、无法展开的眉眼。
*
翌日,天刚擦亮,戚野就起了床。
去往南面最繁华的几条商业街,他一户一户敲响沿街商铺的大门,询问他们需不需要为期十天的临时工。
收到的自然只有礼貌委婉的拒绝,以及一些毫不客气的嘲讽。
“什么意思啊小朋友?就打十天的工?你觉得我是开店还是做慈善?”戚野离开又一家店铺,走得远了,还能听见老板在背后和别人大声说话,“我说现在的小孩儿说谎真是一套一套的!勤工俭学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吧!十天把我当傻子耍呢!”
戚野面无表情地裹紧棉衣,没回嘴,只是在寒风里走得更快了些。
他用了整整一个上午,从街头走到街尾,再走向下一条街。没有任何一家店铺愿意收下他。
其实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只过了一夜,他脸上的伤还没好,除了那块引人注意的纱布,还有其他深深浅浅的淤青,一看就是惹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