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顺着水流荡漾,他的身形跟着船身摇晃,只有一颗心像找到归属一样,无比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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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毕维斯暗暗咒骂林恩的时候,同一时间,林恩在飞机上打喷嚏了。
前面驾驶员贴心询问:“安托瓦内特阁下,是太冷了,需要我点开加热坐垫吗?”
“不用。”
林恩摆摆手,正在努力朝嘴里塞面包。
——黎觉予走后,他活得像活死人,不吃不喝,光顾着哭,结果现在比一条瘦狗还痩,身体所有部位都结结实实的,稍微摸一摸都能摸到骨骼。
本来黎觉予就一直嫌弃他太高,现在痩一痩,反而看起来更高了…
林恩不想让黎觉予失望,所以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在吃,努力往悲伤的身体里塞食物。
舅舅费尔森去世后,他又经历了许多事情,譬如继承费尔森的遗产,譬如杀回父亲家中,用血缘和公证,在城堡契约的主人名字一栏,强制加上他的名字。
弄好一切后,他才终于安定下来。
于某天夜里,一声招呼都不打,头也不回地奔赴上海。
毕竟在巴黎,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了。
当然,作为费尔森绅士的继承人,安托瓦内特伯爵的后代,和白手起家的毕维斯不同,他乘坐的是飞机——放弃所有城市游览,下飞机就立刻上飞机,一个城市接一个海洋地飞,一分一秒不敢停歇。
在这样的生死时速下,即使他比毕维斯晚出发一个月,最后竟然是同时抵达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