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猎看了看周围。
外面每天都有清洁机器人做彻底清洁,没合适的地方藏,他把手里的纸包塞进洗手台下面柜子的角落里,关好柜门,才回复:
【什么笑话?】
林纸:【有个官差押解一个和尚去流放,在路上,每天早晨起来都清点一遍,包袱、公文、和尚,齐活。有一天他喝多了,和尚自己悄悄跑了,跑之前把官差剃成秃瓢,第二天早晨官差起床,摸摸包袱——包袱在,摸摸公文——公文在,到处摸摸,摸到自己的秃脑袋——好,和尚也在,那他就纳闷了,包袱公文和尚都在,那我呢?我去哪了?】
秦猎:“……”
她吭哧吭哧打了那么多字,秦猎问:【所以?】
林纸又发过来长长一串。
【我是在想,‘我’这个概念,其实也就只是个分类而已,本来就不太牢靠。就像现在,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也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两个身体都算作‘我’吗?再进一步,如果我们两个人精神相通,甚至能影响对方的想法,都算作‘我’吗?】
【或者干脆彻底抛开那些被坚固的概念竖立起来的藩篱,我把那些不和我通感的人也划归到‘我’里,是不是也可以?】
【我怀疑你祖上的那种‘神’,是集体通感的,能这样互相穿来穿去,还互相控制身体的话,可能根本就没有个体的‘我’的概念,所有人都是互相连接的,就像一个巨大的‘我’。”
秦猎懂她的意思,【有点像蚁群?】
林纸:【没错。】
秦猎想了想,觉得她这种推测可能是真的。
次日早晨,林纸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灰格子枕套。
过了一夜,还是没能换回来。
林纸仔细帮他洗了个脸,刷好牙,还研究了一遍他看着相当高科技的剃须刀,刮了刮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然后换好衣服上楼。
秦猎也起床了,今天是周末,可以穿便装,他倒是完全没动她身上的衣服,还穿着她昨晚睡觉时的运动裤,只在T恤外面套了那件黑卫衣,明显头发没梳,脸也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