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并没有抬头。
整间屋子都散发着一股酒气,门窗都是紧闭着,显得格外的昏暗,陈潜也不在意,就那样画着画,看陈潜消瘦的样子便得知近几日必定没有好好用过饭。
阿千将房间所有的窗户都开开通风,在打开陈潜床边的窗户时,看到窗外的红梅心中咯噔一下。
随后又将陈潜画好的,散货满地的画收起来,他这才看到,陈潜画了一封又一封的,全都是晚月。
金桂树下的晚月,吃芙蓉糕的晚月,大笑的晚月,佯装哭泣引陈潜安慰的晚月,还有,穿着嫁衣的晚月。
只是这些画上,没有一张有陈潜的存在。
越是思念一个人,你哪怕是不看她的样子,也能将她的一颦一笑跃然纸上。
阿千将画捡起收好,走到陈潜身边,将桌案上的也都收拾妥当,陈潜也依旧没有停笔的意思。
“公子,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画晚月姑娘,若是被别人看到,你这番苦心岂不白费?”
听到阿千的话陈潜果然停了笔,随手便将笔放在了画上,任由笔墨晕染开来,逐渐看不清画上人的脸。
陈潜坐在椅子上,苦笑一阵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是呀,自己苦心布的局,将信送往洛城,狠心与晚月断绝,不就是为了她安全吗?
自己没有能力爱她护她,眼下连明目张胆的思念都不能了。
阿千将桌案收拾好,小心翼翼地将陈潜画好的画像都收进盒子中,将他置之高阁。
陈潜看着阿千,刚一抬手,阿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信已经送到了,晚月姑娘...”阿千停顿了下,背过身去整理桌案,不去看陈潜的目光。“晚月姑娘一切都好,公子不必挂怀。”
送到了?
也就是说晚月已经看到信了,一切安好吗?
晚月最近如何,可如之前那样?
可有消瘦?伤好了吗?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阿千,想知道晚月过得好不好,怎样了,却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