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伯说的……”她小心翼翼提起话题,“夜会贵人……是宫里那位?”
梅望舒喝了口茶,淡然道,“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嫣然仔细查看她神色,说话更加小心,
“之前京城来使传圣旨时,就提起过虞五公子在京城里写了退婚书,叶老尚书替大人做主,定下梅家和虞家退婚的事。我启程时,叶老尚书写给爹娘的信还没到,我也不知具体情况如何。难道是那位贵人……以势强逼?”
梅望舒镇定地又喝了口茶,想起西阁图穷匕见当日,那位起先还摆出君王威严,给她两条路选,最后又自己烧了……
“那倒不至于。他不敢强逼我。”
嫣然更惊讶了。
“不是那位以势强逼,是大人自愿的?”
她低声抱怨,“天下那么多男子,虞五公子不行,换其他人就是了。随便找个有才情的书生,或是相貌俊朗的少年郎,叫他入赘。只要不是官场中人,以大人的身份都弹压得住。”
“偏偏找了宫里那狗皇……那狗皮膏药!脾性差,手段狠,爱指使人,不知道体贴,又是那般贵重身份。以后黏在手上,甩都甩不掉!”
梅望舒听她骂‘狗皇帝’骂到一半,硬生生转去‘狗皮膏药’,已经笑得捧不住茶杯,靠在窗边忍了一阵笑才开口,
“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
她轻声感慨着,“这次入京来,才发现他心里执念已深,这么多年我竟没察觉,也是我的疏忽。”
“天下其实什么事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放在心里日夜思念,最后成了放不下的念想。”
她笑了笑,“等真到手了,发现不过如此,那份执念渐渐便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