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盘算片刻,叫来了院子外守门的小厮,叮嘱他出去告知常伯,
“今晚在梅宅住一晚上,收拾收拾东西,明早启程去京郊别院。”
梳洗完毕,正要歇下,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匆匆脚步声,常伯提着灯笼去而复返。
“门房收到了一封怪帖。送帖子的那人坐在车里,既不肯走,又不肯报身份,大半夜的马车横在咱家门外。老仆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走,跟车的家丁都是精壮汉子,脾气却跟小媳妇似的,低声下气地求老仆替他们主家送帖子进来,大晚上怪瘆人的。”
梅望舒听得好笑,随意拿过那封请帖翻了翻。
难怪常伯说是怪帖,素雅的请帖封皮上,居然空无一字。既没有敬称,也没有署名。
打开看请帖里面,也是简简单单,只在边角处以几笔勾勒了一支红梅,头顶高挂一轮明月。
明月下写了两行龙飞凤舞的飘逸字迹:
【半月不见,如隔半生】
梅望舒揉了揉眉心,把请帖合拢。
“行了,我知道是谁送来的了。”
常伯纳闷问,“这是要邀请大人赴宴?怎的连时辰地点都不说。”
梅望舒的手指缓缓划过那两行熟悉的字体:
“他不写时辰地点,便是由我来定的意思。”
常伯:“可是大人明早就要启程出京了,哪有空赴宴哪。”
梅望舒把请帖递给常伯收着,摇了摇头,“他今晚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