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储君之事……朕如今已经病愈,正准备和叶老尚书商议着立后事宜。诸位卿家看看,还需不需要急着立储了?”
诸位宗亲面面相觑。
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子面色沉静,声音稳定,一言一行间自带帝王威严,哪里有上个月的疯病模样?
宗室里辈分最长的大宗正呐呐道,“既然陛下已经在商议着立后……这个,行宫那边的小皇孙,自然就不着急,不着急。”
旁边站着的代王,是先帝最小的弟弟,洛信原的小皇叔,年纪正在三四十的盛年,心思也活络,拢着袖子旁边嘀咕了一句,
“立储是不着急,太后娘娘那封绢书也确实是大错。但毕竟是皇帝生母,幽居在行宫算什么事。太后娘娘一时糊涂,把人接回来,当面给皇帝认个错,把绢书烧了,母子重归于好,岂不是好过现在不上不下的局面。”
他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着,“皇帝要迎娶皇后,难到还能不请太后娘娘回来观礼?”
又点了右相程景懿的名,“程相,前两日不是这样议的?今日当着圣面,程相你怎么不开口了?”
紫宸殿里寂静无声。
程景懿闭口不言。
只有缭缭紫烟里,丹墀之上龙椅高处隐约传来的,细微轻缓的呼吸之声。
洛信原沉思着,缓缓抚摸过拇指的玄鹰玉扳指。
最后简短地道,“今日议到这里,朕自有决意。”
众多紫袍重臣和宗室诸王鱼贯而出,私下里议论纷纷。
有几人过来寻梅望舒,想要从她这个天子近臣的嘴里试探圣上心意。
梅望舒同样闭嘴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