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泉的消息是三日前寄出的。寄出来时,他的人已经不好了。过去了三日,才到朕手里……”
他惨笑一声,闭了闭眼。
黑暗中,精疲力尽的嗓音传来,沙哑地问,
“你说,当朕两日前打开这封信的当时,雪卿还在不在人世了?两日后的现在,你我正在交谈时,远在临泉的雪卿,还在不在人世了?”
邢以宁哑然。
无言以对。
“那,陛下……节哀顺便?”
洛信原在角落里笑了一声。
那声音虽然在笑,却饱含着痛苦绝望,在黑暗空旷的殿室深处回荡,听起来竟像夜枭号哭。
他忽然站起身来,以手胡乱扶着红漆木柱,身形不稳,踉跄着往殿外走。
邢以宁听到动静,赶紧过去几步,摸黑把人扶住了。
殿外阳光耀眼,洛信原从漆黑的殿室内出去,乍然受了阳光刺激,抬手遮住了光线,黑若深渊的眸子里浮起一层薄薄的光。
邢以宁本以为他哭了,偷瞄了一眼,惊愕地发现,陛下没有哭。
此时,紫宸殿外的空旷庭院处,林思时正应付着大批自发聚集、要求觐见天子的朝臣。
隐约的争执声穿过层层宫门,从远处传来。
在殿内枯坐了两天一夜的年轻君王,粒米未进,面色憔悴无光,脸上却没有半点泪痕,神情漠然如冰霜,站在汉白玉台阶之上,冷眼望向远处隐约喧哗的紫宸殿外。
片刻后,目光转回来,落在台阶下跪倒大片的内侍禁卫身上。
洛信原沉沉地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