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梅望舒不得不打断叶老尚书的打算,
“圣上心中对朝臣劝谏‘立后’之事不满,日积月累,隐忍至今。如今既然挑明了说,还托学生带话过来……显然已经忍不下了。”
叶昌阁抚摸着花白长须,颇为不以为然。
“圣上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仁德天子,自然知道忠言逆耳的道理。就算圣上不喜,若是臣子们说的有道理,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书劝谏,圣上被臣子们的诚心感动,最后定然会欣然采纳。”
“……”无言以对。
梅望舒抬手按了按眉心,头疼。
“学生觉得,”她叹了口气,继续劝老师,
“圣上虽然英明仁德,但也不是老师以为的那么好脾性……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书劝谏,不但不会纳谏,只怕要降罪了。”
叶昌阁气喋喋道,“胡说!上次小皇孙入京之事,还不是朝中老臣们再三上谏,说动了圣上?哼,如果不是你一封奏疏,驱逐了两位小皇孙,他们至今还陪伴着太后娘娘尽孝。圣上每日对着活泼天真的小娃娃,兴许就会起了娶妻生子的念头呢。”
“……”梅望舒沉默了一阵,暗想,若不是自己奏疏上的快,早早驱逐了两位小皇孙出京,圣上每日看着‘活泼天真’的小娃娃,兴许哪天就直接动手把人掐死了。
有些话能想不能说,她思忖再三,最后只说,
“以学生看来,圣上之前的举动不是纳谏,是容忍。容忍至今,已经快到极限。望老师三思而行。”
叶昌阁不信。
在他看来,百年难得一遇的圣明天子,岂能没有容人纳谏的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