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焦虑神色太浓,又抬手捻过闻澄枫落在鬓角的碎发绕于耳后,举止亲昵很难不让人误会是官家娘子。
而被点到名的虞清梧目色骤然一凛,冷冷扫过那个说话的:“谁说他要棺材?”
“能救便救,不救便出去。”
她显少有凌厉脾气外露,但这晌入耳的话实在太过难听,分不清是单纯在给棺材铺拉生意,还是当真好心提醒准备后事。前者无疑烦人得紧,后者却戳中虞清梧心头痛处,险些叫她忍不住也骂出咒人晦气之语。
陆彦自然同样觉得这些人通通平庸无能,连忙把人赶了出去,自己又领着暗卫出门重新找真正有本事的大夫。
可纵然他们口头上谁都不相信,那句趁早准备却也如寒风钻进骨头里,似针尖扎进血肉内,叫人疼得要命。
暗卫送来暖胃南瓜粥,为了防止有人行下毒勾当,所有东西都是他们全程亲力亲为。虞清梧端着吹到温度合适不烫嘴,再用调羹微微撑开双唇,喂到闻澄枫嘴里。
熬至金黄色的糜粥从薄唇嘴角流下来。
昨夜闻澄枫昏睡中喝药虽进得慢,但好歹能自行吞咽,而现在则是一滴也喂不进去。
他仄皱的眉峰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面容淡的没有半分神情,四肢与十指皆松弛平常,安静得与昨夜廊下浑身都是痛苦难耐迥然不同。这晌如若忽略那暗紫唇色,定难以想象眼前这是中毒已深的人。
可他越是这样宁静,虞清梧反而越是不安,仿佛时间流逝从来无声无息,生命流逝也不需要留下痕迹。